文若河：领导干部离脱稿讲话有多远？

    最近看新闻，特别有感触。自习近平总书记11月15日发表平实亲民的履新演讲以来，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，包括习近平、李克强、王岐山等同志在内的新一届中央领导层大刀阔斧整肃文风、会风，不许念稿、不许说空话套话、不许长篇大论、言简意赅谈实质性问题……这些长久以来的民意呼唤，终于成了新一届中央领导主持召开的会议上的硬性要求，真的是大快人心。
    领导干部本人或其秘书提前写好稿子，开会的时候照本宣科，无稿不成言，无稿不成会，无稿心就慌，不念稿就不会讲话，甚至接受媒体采访，面对记者关于数据、情况等要点问题的频频追问，也以事先写好的官样文稿应对，破绽百出、“笑话”百出。领导干部这种唯“稿”独尊、目中无“人”的讲话模式民众早已深恶痛绝。一纸讲话稿，不仅拉开了领导与老百姓的心理和情感距离，而且是官僚作风、是敷衍了事、“不求有功，但求无过”的工作态度的最直接反映。
    现在，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以整肃文风、会风为突破口，实际上是向工作中的老爷作风、衙门作风宣战。他们对官员低头唧唧歪歪地念空话、套话、又臭又长的讲话稿“零容忍”，就是对在其位不谋其政、尸位素餐的领导干部的“零容忍”。这绝不是说长话还是说短话，是拿稿讲话还是脱稿讲话的技术性的小问题，而是领导干部是否心系人民、心系工作，是否认认真真研究工作，是否有足够的能力解决问题、胜任工作的大事情。
那么，我们的领导干部距离脱稿讲话的要求究竟有多远呢？
我认为，对某些领导干部来说，这是一个无限远的距离，是遥不可及的；而对绝大多数领导干部来说，这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，是触手可及的。
    有道是：“言为心声。”我们嘴里说的话，应该是我们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意思表达。怎么想就怎么说，襟怀坦荡、光明磊落。但是，对于“表叔”、“房婶”、以及“雷冠希”之流“嘴上讲着党性、心里想着女性”的领导干部来说，满纸党性、满纸人民、满纸国家利益、人民利益的发言稿，就是他们卑鄙龌龊思想的遮羞布，他们嘴上所讲的和心里所想的是不一样的，是口不应心的。如果要求这些人脱稿，他们还会讲话吗？他们又能讲出什么来呢？撇开那一打装饰门面的稿纸，他们根本无法面对人民！要他们脱稿讲话，就必须先让他们脱胎换骨。
但是，在我们周围还有为数众多的领导干部，他们对待工作、对待事业是尽职尽责、克己奉公的。只是由于种种原因，一时还没有摆脱念稿讲话的积习。我归纳了一下，这些原因主要包括：
    一、从众心理的影响。开会发言念稿子，甚至接受媒体采访也念稿子，这是目前绝大多数领导干部特别是基层领导干部的普遍做法。在这种氛围下，即使有人想脱稿讲话，也会担心这种特立独行的做法会被人说三道四，不好意思或者没有勇气去破坏由来已久的会议“潜规则”。现在，有了中央领导清晰而明确的要求，相信领导干部们一定会底气十足地去尝试脱稿演讲。
    二、谨慎行事的考虑。毕竟，脱稿讲话相对于念稿子来说，对领导干部的记忆能力、表达能力、思维的敏锐性以及高度精准的提炼概括能力等都有着更高的要求。照着稿子读，即便再错也不会出大格，而一旦脱稿去讲，就有可能出现讲得不够全面、条理不够清晰、事实不够准确等一系列问题。因此，大多数领导干部为了稳妥起见，也倾向于念稿子。实际上，有说服力的讲话最好脱稿。如果念稿子，在很大程度上说明讲话者对自己所讲的内容印象不深。那么，又怎么要求听众去记住呢？
    或许有的领导干部会说，我就是记不全讲话内容，丢掉稿子不知道如何去讲？这怎么办？这就涉及到第三方面的原因，也是最困扰广大领导干部的原因。
    三、演讲水平的限制。演讲，或者说当众讲话是一项非常重要、非常实用的能力，一个人要想很好地适应社会，要想做好工作，就必须要会演讲。在西方国家，演讲教育是伴随孩子成长始终的，是学生的必修课。但是，很遗憾，在我们现有的教育体制中，并没有对演讲给予足够的重视，学校里也没有专门讲授演讲的课程。由于演讲教育的缺失，在演讲方法、技巧、程式等方面不得要领，很多人，包括我们的领导干部有稿子垫底还会没来由的紧张，还有可能讲不太好呢，更不要说甩到稿子这根拐杖了。
    怎么解决这个问题？答案很简单，缺什么补什么，差什么学什么。我们的领导干部之所以不会脱稿讲话，并不是因为脱稿讲话本身是“难于上青天”的事情，仅仅是因为我们不掌握其中的方法和技巧，而且缺少系统的、有针对性的学习和练习。只要领导干部们掌握了科学有效方法，再加上持之以恒地实践，就一定能非常娴熟地驾驭脱稿讲话。
    作为长期致力于演讲理论研究和培训实践的工作者，我由衷地希望，那些在讲话方法技巧方面有所欠缺的领导干部们，通过有针对性地学习华丽转身，潇洒地脱稿演讲。
    脱稿演讲，领导干部转变文风会风的一小步，却是实现国家复兴、人民幸福的一大步！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（2012年12月4日于北大）